[葉周]黑夜將盡
非原作
隨手寫寫，分段隨意
01
他曾有很多色彩斑斕的夢境。
直到黑暗將它們一一吞噬。
02
周澤楷記得很清楚，所有惡夢的源頭正是從他滿二十歲，正式成人之際起。
他開始做奇怪的夢，夢裡的他每次出現都穿著不同衣服，擁有不同的身份──這次他是個電子競技遊戲的職業選手，下回他可能就穿越到古代去，做個遊走江湖的俠客，下下次他又變成開著機甲跟敵人對轟的駕駛員。
周澤楷的夢千奇百怪，不管哪個夢境，身邊來來去去都是不同的面孔，但只有一個人，不管夢境替換了多少的背景板，他都在那。
03
周澤楷看不清他的臉。
那只是個模糊的影子，周澤楷不知道他的長相，甚至清醒後連名字也記不得，但他確切地知道，那就是那個人。
無論時空如何替換，都是他在夢裡最珍而重之的對象。
04
為何稱作惡夢當然是有其理由的。
因為每到夢境結束，他和他總有一個人會死去。
05
起初那樣的夢並不頻繁，大約是幾個星期一次，但隨著年歲增長，做惡夢的頻率便越來越高，經過了三年，到現在他只要睡覺就是兩個種選擇，除非一夜無夢，否則都會是令人痛苦的夢境，無一例外。
周澤楷看過許多醫生，也吃遍幾乎所有牌子的安眠藥。
但都沒有用。
周澤楷原以為他的餘生就必須這樣在無盡的惡夢中度過了。
直到他那一晚見到了那個男人。
06
那時他正因為失眠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突如其來的口渴讓他想起身喝水，於是周澤楷便棉被一掀快速立起上半身。
正巧與站在他床邊的男人對上眼。
他們同時一愣。
07
周澤楷不知道那男人是何時進到房裡的。
他一個人住，對安全很留意，每天晚上都會確認將大門和窗戶落鎖後才上床，那男人出現得無聲無息，如果當時他已陷入深沉睡眠導致聽不到輕微聲響還有得解釋，可那時他分明是醒著的。
這事絕對不尋常。
08
「小兄弟你別喊啊，哥不是小偷。」
大概是怕他做出報警的舉動，男人在回過神來後第一時間朝他解釋。
周澤楷面露狐疑，內心卻也吃驚於自己對男人竟沒有半分防備和警惕，就好像深信對方不會害自己一樣。
「別不信啊，是真的，因為你有需求我才出現的。」
男人將雙手舉在胸前，使勁展露出人畜無害的模樣，那擠眉弄眼的神態莫名戳到周澤楷的笑點，嘴角不由得彎起來。
「什麼需求？」
一被問到這個，男人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得意又自信：「你長久以來一直被惡夢困擾著，我沒說錯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能解決你的問題。」
「我叫葉修，是個守夢者。」
09
「聽說過貘嗎？在中國的傳說裡是會將人的夢境吃掉的妖怪，傳到日本後就變成專吃惡夢的形象了。」為了讓周澤楷相信自己不是一般人，葉修飄在半空中翹著條腿朝他解釋著，「咱們的組織就是類似於這樣的存在，專門幫人類把惡夢除去，而我就是你的負責人，這樣懂嗎？周澤楷小朋友？」
無預期被唸出了名字，周澤楷一呆，感覺自己的內心有種奇妙的感受，他努力維繫著臉上的表情：「見面……是慣例？」
「什麼？」
見葉修不懂他的意思，周澤楷又補充說明：「做惡夢的人……跟負責者。」
「啊，你說那個啊。」葉修乾笑了下，「一般而言我們是不會與人類碰面的，哥這純屬出師不利，小周你別見怪啊。」
才第二次喚名就改了稱呼，葉修這名非人倒是意外的自然熟，但周澤楷並不覺得討厭，他搖搖頭，很認真問：「去除惡夢，怎麼做？」
「……你信了？」反倒是葉修一臉訝異。
「嗯，騙我，沒意義。」
周澤楷這乾脆的反應讓葉修頗為欣賞，他笑了笑，身子從半空中落下坐上床沿，感受到床鋪因此而微微陷下一角，周澤楷又覺得心底那奇異的感覺又冒了出來，他眨眨眼，看葉修朝他勾勾手。
「小周，靠近點，我教你方法。」
周澤楷不疑有他，順從地將臉湊上去，然後就感覺有什麼觸上了自己的額頭。
葉修吻了他。
10
周澤楷頓時就被嚇到了，全身僵硬著不知道做何反應，結果沒等他開口葉修就已經拉開彼此的距離，像是飽餐了一頓似的舔舔唇。
「謝謝招待。」
11
「唉呀，我真不是吃你豆腐啊，是真的就必須這麼來的。」
見周澤楷不相信的模樣，葉修只得無奈地從嘴裡吹出一口氣，氣流頓時就在他的掌心上滾成一團黑色的煙霧，若有似無。
「小周你的惡夢真要說的話實體就類似這樣，是一般人看不到的能量體，只有守夢著能將它拿出來，而且是咱們最好的食糧。」說完葉修就把那團氣給吞了回去，一副不捨得浪費的模樣。
「這樣就行？」
「當然不是，這只是確保幾天的量，至少可以保證你這陣子完全不會做惡夢了，哥辦事你放心。」
「……你還來嗎？」周澤楷的手緊抓著床單，竟有些怯怯不安。
「照理說我們負責人是必須輪替的。」葉修道，「但如果你希望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說著葉修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吊墜，在紅色絲線的盡頭綁有一個雕琢成葉片形狀的玉石，如牛奶般純白且沒混入任何一絲雜質，周澤楷不自覺看呆了。
「這給你，好好收著，有需要我來的時候就將它放在你枕下，那晚我就會出現。」
「這樣……好嗎？」周澤楷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收下這看起來價值不斐的東西，葉修倒是直接看穿他的猶豫，將東西一把塞入他懷裡。
「沒事，就當你跟我借的。」
12
自此之後兩人就開始了一種別於常人的相處模式。
葉修的法子確實管用，周澤楷做惡夢的頻率因而削減到幾乎沒有，而每當惡夢又開始出現時，周澤楷便會將葉修給他的玉墜放在枕下等人來。
葉修跟他說了幾次，周澤楷卻依舊堅持保持清醒等他，到最後葉修也只得無奈地將來訪時間拉到周澤楷普遍上床時間，還能偷空小聊一下再離去。
13
「小周你問你怎麼總是做惡夢嗎？」葉修飄在半空中正看著周澤楷的髮旋出神，被這麼一問後愣了下，降下了身子坐到青年面前。
「嗯……覺得很怪。」周澤楷斟酌著詞語，「那些夢都有相似點，感覺像……想說什麼。」
之前就已經聽過周澤楷描述過惡夢內容的葉修歪過頭，想了想後說：「那個是平行世界現象投射與轉世反饋。」
過於高端的名詞讓周澤楷的臉呈現一股茫然狀態。
「簡單來說就是那些夢境都是不同時空不同世界的你發生過的事，有些甚至是你的前世、前前世……聽過前世今生嗎？就是類似於那樣的體驗，將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以夢重現，一般而言這狀況是極少發生的，甚至頂多夢到上一生罷了，但小周你的狀況比較特別，所以無法避免。」
「特殊？」
「嗯，我無法明確跟你說哪理特殊，但這確實是事實。」葉修傾身向前，伸手揉揉周澤楷的頭髮，「你也別想太多，總之惡夢的部份我會盡己所能幫你除掉的。」
青年看著自己的守夢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他輕輕一笑。
「好。」
14
葉修看著周澤楷陷入沉睡的面容，撥了撥他額前的瀏海，神色中透露出一抹從未在對方面前顯露的哀傷與凝重。
「抱歉小周。」葉修的語氣彷彿嘆息，「那麼多個可能，我都守不住與你的未來。」
無論兩人身份怎樣替換，經過多少努力，他都沒辦法得出一個兩人都存活的結果，所以才會造成這世的周澤楷惡夢不斷，因為那是無數個時空累積下來的遺憾堆疊，普通人早就可能因為承受不住而精神崩潰或是陷入永夢了，也是只有周澤楷的狀況特殊才能將這些纏繞在身上的執念轉化為惡夢形式紓解。
葉修凝視著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被周澤楷又從枕下拿出的白玉，將之放在手心摁了會後放入周澤楷手裡。
說起來這東西原本就是周澤楷的，是他令工匠刻了後送給葉修的，如今只是輾轉回到原主手上。
有說法是白玉髓可以消除惡夢，避邪，驅逐鬼魅，同時，也可以讓「在暗中窺視的邪惡眼睛」消失於無形。
這一切是否可以說是注定呢？
葉修露出苦笑。
「小周，我不能保證這世咱倆一定能有好結果，但至少我能守護你的餘生不再被過去的悲劇糾纏。」
他彎身吻了周澤楷。
只是這次不是以往的額頭，而是雙唇。
「願你有個好夢。」
FIN.
所以說我不趕稿在幹嘛(捂臉)
當我假日補班需要發洩吧OTZ
本來只想隨手寫寫怎知寫到這長度......
猶豫很久要不要上TAG
沒在故事裡寫出來的東西：
1.葉修原本就知道小周名字
2.取出惡夢的方法其實只要守夢者身上任一處與對方接觸即可，葉修是故意的RY
3.小周的惡夢都是確實發生過的事，各式各樣的設定，我只是舉了常見的幾個背景板
好啦我知道大家都沒問問題要問我就把按鍵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