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鬼白鬼]話語背面 10
鬼白鬼/OOC注意
過去妄想+捏造注意
白澤並不是在開玩笑。
同時身為醫生的對方是不會對病人說謊的，這點與白澤打交道了幾千年的鬼燈內心十分明白。
「所以，該怎麼辦？」
「說出你心中最深的渴望。」
「什麼？」
見鬼燈一副質疑自己睡醒沒的表情，白澤也只得嘆口氣。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解咒條件。」
畢竟這藥當初就是為了他自己而做。
小孩是很單純的，想要什麼就直說，開心就大笑，難過就哭泣，他們並不會因為自己的身分和立場而顧慮太多，正所謂童言無忌。
『吶，我其實……很寂寞的啊……有人能懂嗎？』
──如果自己也只是個一般的孩子，那麼是否就可以將一直沒說出口的真正想法與人傾訴呢？
白澤最初只是為了製作讓身體跟著心智一起縮小到孩童時代的藥，只可惜最後以失敗告終，之後他便將其束之高閣不再觸碰，直到前些天因為想要滿足自己的私慾和少許惡作劇的心態，才再度讓這藥重見天日。
只是他忘了，他跟鬼燈是一路人。
他顧忌著自己神明的身分無法將內心的渴求讓他人知道，對方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都不是坦率的傢伙。
如果這藥使用的對象是一般人甚至不用到一天就可以變回去了吧？但此時喝下這藥的是鬼燈，那解除條件的難度簡直翻了整整一倍不只。
「如果你的心願是有限定對象的話，你必須親自跟他說，不然就沒效果。」
「還真是惡劣的藥啊。」鬼燈咋舌，表情帶著明顯不悅，「敢情您是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反正這就是藥效的解除辦法。」
「抱歉，不幹。」
如果是怎樣渴求都無法實現的願望，那還不如就讓它這樣永遠埋藏在心裡。
「你──」聽到鬼燈以一貫淡漠的聲線回絕他的提議，白澤頓時惱怒異常，不僅拒絕治療，連他提出的解咒方法都被當耳邊風，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下這口氣，何況他一向最不能忍受病人糟蹋自己的身體！
怒極的白澤下意識就揮出一巴掌，也不管對方此時還頂著孩童的容貌，直接將鬼燈的臉賞出個紅印子。
這發展出乎對方意料，只見鬼燈難得錯愕地睜大眼睛，配上那張稚嫩的臉孔竟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的無辜，可是白澤直接無視了地獄鬼神的反應，雙手直接揪住對方的衣領將人按倒在床鋪上。
「你別幼稚了好不好！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真的這麼想死嗎？可以，用不著等三天了，我現在就成全你！」屬於獸類的利爪已然伸出，白澤將五指一併成一刀刃狀至於鬼燈頸側，只要用力向前一刺劃破頸動脈，饒是地獄第一鬼神的鬼燈，在此時身體虛弱無力反抗、無法向外界求援的狀態下，用不了多久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是啊，只要手指往前一送，他也不用看對方如此痛苦卻又抗拒他治療的討厭模樣了。
可是白澤始終沒動手，反倒是燦金色的瞳孔開始無意識地流出淚水，一顆顆地砸上鬼燈的臉頰，那樣的熱度燙得幾乎刺痛肌膚，鬼燈不由得愣了，
「您……」
在鬼燈的印象中，神明是不會以這種方哭泣的，神明應該是種無欲無求的存在……雖然白澤許多行為都不符合神明應有的行為，但至少他不認為白澤會因為這種事情流淚。
「為什麼……要放棄這得來不易的生命呢？你不是……好不容易才獲得幸福嗎？」白澤平穩的聲線帶著明顯的隱忍，「有愛著你、在乎你的人，所擁有的才能好不容易開花結果，地獄也因為你的管理變成更有條理……為什麼不更加珍惜自己這條命呢……我當初……我當初並不是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才跟你做出約定的……」
他知道自己哭了，可是不是因為難過，只是可惜，對，就跟當初一樣。
只是隨著認識時間的拉長，似乎又帶了股難以忽視的憤怒。
和莫名的，心疼。
鬼燈就這樣默不作聲地看著白澤，良久後他才有些遲疑地開口，「……身為知曉世間一切道理的『白澤』，能問您一個問題嗎？」他沒有掙扎，沒有推開白澤，反倒是平靜地握上對方緊抓著他的手腕，表情難得帶著一絲不解的茫然，「當初身為人類的時候沒能獲得的幸福，我在死後才擁有，即便是我成為生祭失去性命，神也沒有降下雨水，那麼我以人的身分生存的意義在哪裡呢？」
「你認為你的人生沒意義嗎？」白澤不動聲色地將爪子收回，金色的雙眼重新回歸子夜，他眨了眨眼，「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意義的生命，雖然世界並不會因為少你一個人就停止運轉，可是所有生命的誕生確實都有各自的涵意。」
說完白澤沉默了會，仔細斟酌了用詞，半晌後才以食指戳上對方左胸口， 「以你的狀況而言，如果你不是被迫成為祭品、懷抱著強烈的怨念死去，你會成為『鬼』嗎？」
白澤的一席話有如當頭棒喝，讓鬼燈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畫面，原來自己的身世、村裡的乾旱、被迫成為祭品獻上生命……這一切都是有它的意義存在，沒有過往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是過去造就未來。
鬼燈並不愚蠢，他只是過份執著早已成為回憶的過去，僅用了短短幾秒他便理解了白澤所說的話並逐漸釋懷，看著對方依舊無自覺落下的淚水，鬼燈的嘴角難得牽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您真是可笑，果然是白癡偶蹄類，為我這種鬼而哭，完全沒必要。」他將手輕輕掐上對方脖頸，沒用上半分力道，「如果是正常神明的話，應該完全不會插手我的事，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
「啊，好啦好啦，反正我就是沒有半點神仙的樣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不過也就是因為您這樣，所以我才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吧。」
「咦？」白澤還尚未理解完鬼燈的話就被一股力道抓著往下一扯，直接摔上柔軟的床鋪，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他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就感覺到唇上傳來濕潤而柔軟的觸感。
本來想忘記的觸感卻又因為對方的觸碰而回想起來，灼熱的氣息撲鼻而來，與女孩子總是帶著香氣與甜味的吻不同，大概與平時的習慣有關吧？鬼燈的吻夾雜著淡淡的菸味，若有似無的苦味讓白澤稍稍皺起眉。
但感覺不賴，有種另類會讓人成癮的魔力。
這個吻似乎才持續短短幾秒，但又彷彿幾世紀之久，僅僅只是單純輕輕觸碰，所以當他們分開時，彼此的呼吸依然十分平穩而正常，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回敬您的。」
「這樣好嗎？你不是最討厭我了？真夠委屈你了。」
知道鬼燈暗示的是剛才自己對他做的應急手段，白澤表面揚起了一抹張狂的笑容，內心卻有著難得的慌亂。
彼此實在認識太久，久到白澤都可以輕易分辨鬼燈這吻並非單純的惡作劇。
「不是您說想要聽我的真心嗎？我也只是滿足您所說的解咒條件罷了。」發現白澤打算別開視線時，鬼燈以雙手牽制住神獸想轉頭的動作，墨色裡頭流轉著與鬼燈草同色的火焰，「我確實厭惡著您，但與這樣的感情等量的，我也同時傾心於您。」
白澤萬萬沒想到對方藏於心中、甚至於幾乎要失去半條命都沒打算說出口的真心居然是對他的告白。
明明一字一句就像是照本宣科念得毫無感情，可是隱藏在話語背面的感情卻像是火焰那般──緩緩燃燒著的細小火苗，溫度和規模從表面看起來都沒有令人感到特別之處。
明明該要是這樣的……
他的心臟究竟是從何時被這樣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火苗灼傷的呢？
看著白澤以手臂擋住下半臉，帶著明顯的難為情和逃避現實不想回答的模樣，鬼燈心情很好地將唇靠上對方耳旁，語氣裡全是調侃。
「我說完了，那麼，您的回答呢？」
TBC.
大概告一段落了
下一章剩個收尾就可以結束了
感覺其實還有很多可以講的
大概會用番外補完他吧XDD
然後終於開了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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