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葉周]Visus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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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楷這個名字迅速地傳遍了大街小巷。
指明要與他合作的邀約和通告如雪花般片片飛來，輪迴事務所的工作人員光是詢問電話就接到手軟，最後全部去醫院掛號貼了膏藥。
這樣的出道手法可謂大成功，就連電視廣告的企劃都來了幾個，只是周澤楷現在還想專注於拍照上，他也懂自己不擅言詞這個弱點，所以讓事務所幫他婉拒了所有需要談話的通告。
周澤楷現在可說是廣告商的寵兒，以他為主角拍攝的海報開始出現在各個街頭，甚至一不小心轉眼就被人撕回家收藏了，就連雜誌上都是他代言的產品廣告和個人專訪，以新人而言，周澤楷算是平步青雲，從沒沒無聞到嶄露頭角，這過程簡直順利得不可思議，讓輪迴事務所的老闆每天看著眾多廠商提出的合作案笑得嘴都像要裂。
不過本人在盯著自己所拍出的照片倒是顯得有些陰鬱，不是說不滿意，但就是少了種當初葉修幫他拍攝的感覺。
周澤楷自然懂廠商找他代言主要是看上他的長相和身材，畢竟這是個靠臉吃飯的社會，不將自己先完美地包裝過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但是葉修不一樣，周澤楷就覺得葉修是透過那雙眼看著最真的自己，剝去層層偽裝看進靈魂，光只是被注視都覺得內心鼓譟不已，血液幾乎沸騰，那是他在其他攝影師上感覺不到的悸動。
相比那次的經驗其他通告的挑戰性就弱了一倍不止，無法給予他刺激和磨練。
周澤楷抬眼看著貼在牆上由葉修幫自己拍攝的海報，深深嘆口氣。
真想再次給前輩拍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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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聽到周澤楷的心聲吧，沒多久事務所就再次接到了由葉修發來的邀約，只是這次在模特兒的那欄上只列了周澤楷一個人，很顯然這次是比較小型的合作案，但是當攝影師名字掛上一葉之秋後再怎麼普通顯然都只是假象而已，周澤楷是不太在意這些，他看中的只有好不容易得來的合作機會。
不過三個月不見他竟然那麼想念。
這次的拍攝主題有些特別，演繹的是一種概念而不是要模特兒表現商品或是服裝的特色，唯一與上次同樣的就只是只強調重點顏色，其他以黑灰白的基調為主。
主色調為蜂蜜金，主題是「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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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先停會──」拍攝工作才剛進行半小時葉修便喊了停，微皺起眉讓大夥先去一旁休息，捧著相機走去一旁和造型師喻文州討論起來。
周澤楷眨眨眼，放開了專門請來的手模的掌心，朝對方靦腆一笑，便直接快步往葉修的方向跑去，隨著距離的接近，那一端的討論聲變得越發清晰。
「……感覺不對。」
「的確，似乎缺少什麼。」
兩人盯著單眼相機裡頭的影像評頭論足，眉宇間有著顯而易見的凝重，看到葉修和喻文州這模樣周澤楷莫名有些慌。
自己這是……表現不好嗎？
「啊，小周，你今天狀況不錯啊。」看到他靠近，葉修先行一步抬頭朝他打了招呼，表情看起來分外自然，「怎不跟大夥去休息？」
「擔心……照片。」
「沒啥好擔心的，畫面挺好的。」
「……騙人。」
周澤楷略為鼓脹起臉頰的模樣把葉修逗笑了，他擺擺手讓喻文州自行忙去，走上前伸手揉揉少年的頭，「是真的，拍起來很好，小周表現力還是一樣強，換成其他攝影師早就過關了。」
聽出葉修的言外之意，周澤楷愣了片刻後連忙追問：「哪邊……不好？」
「沒有不好，就是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葉修手摸下巴，頭因為思考的動作略微偏向一邊，「這樣說吧，這次的主題是『渴望』，可是我從小周你的眼神看不出這樣的情緒。」
周澤楷特別糾結地皺起眉，他自然也看到照片裡自己的表情，感覺畫面的氛圍缺少一種飛蛾撲火、令人不顧一切追求的致命吸引力，應該要是更熾熱燃燒的，而不是如此冷靜……思及此他懊惱地垂下頭，明明想要好好表現自己的，結果卻完全沒達到葉修的要求。
周澤楷的失落被葉修一覽無遺，他好笑地捏捏對方的臉，「別心急，小周，你只是還找不到方向而已，慢慢來就好。」
聽到葉修的安慰，周澤楷感覺心裡暖暖的，忍不住握上對方停在他臉上的手，特別開心地笑著點頭，單純而溫暖。
「笑成這樣，剛剛怎沒看你像現在一樣的眼神啊，不滿咱給你另外找的手模？」
這話問倒周澤楷了，確實那名手模的手也很漂亮，但他就是更喜歡葉修的，他自己也說不上原因，最後只好吶吶地說：「前輩……手好看。」
「得了，就算哥的手再好看也不可能入鏡……等等，似乎可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葉修眼睛一亮，突然腳步一轉往喻文州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直接把周澤楷晾在原地。
而他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眼神充滿困惑與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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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葉修坐在自己面前塗指甲油時，周澤楷還在發懵，楞是沒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方才葉修和喻文州討論完後，便告知了現場工作人員們臨時決議的結果，讓原本的手模領完當日的薪資回家洗洗睡，空缺的部分由葉修直接頂上，而攝影師的位置則由喻文州頂替。
──太亂來了。周澤楷的眼神滿滿透出這樣的訊息。
「別看文州這樣，他之前可也是當過一陣子攝影師的。」大約知道周澤楷在擔憂什麼，葉修解釋的同時邊低頭專心搗鼓著，可惜弄了一會依舊成效不彰，進度落後得可怕，葉修大嘆：「嘖，這東西真難用，搞死我了，小周幫把手吧。」說完就把手裡的小玻璃瓶塞給周澤楷，也不管他答不答應。
見葉修一臉想裝死的懶散模樣，周澤楷忍不住勾起嘴角，他輕握著葉修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小刷子霑了些指甲油，悉心地擦在葉修指甲上，近距離觀看過後周澤楷再次在內心感嘆了把葉修的手實在好看，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又不過於突出，肌肉線條優美捏起來手感特好，宛如藝術家一般漂亮的手，沒去當手模實在可惜。
「怎麼，看哥手太美，傻了？」
葉修開玩笑地說著，卻沒想真接收到周澤楷用力的點頭，眼神特別真誠，葉修反倒給這回應弄得說不出話，只能摸摸鼻子看向一旁。
唉，跟認真的孩子就是不能太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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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神。」拍攝工作順利結束的幾天後，喻文州將一個隨身碟交到葉修手裡，「這邊是後置處理過的照片。」
「喔謝啦，文州，交給你辦事就是放心。」
「我連一開始的照片也一起放進去了，我覺得你該看一下。」喻文州語帶保留，點到為止，「小周他……似乎是出了點問題。」
他們都是聰明人，喻文州會這樣說肯定不是無緣無故，葉修心領神會，他沒開口詢問只是將隨身碟插入一旁的筆電插槽，叫出了這次拍攝的照片。
──畫面整個呈現灰色調，周澤楷蹲在地板上，上半身赤裸僅在脖子上掛條男式銀鍊，修長雙腿被合身的牛仔褲包裹得緊實，一隻不屬於模特兒卻漂亮得令人幾乎失神的手從畫面左上方伸下，金色蜂蜜順著那白皙的肌膚流淌而下，周澤楷就這樣牽著那隻手放在唇邊，琥珀金的雙眼看向鏡頭，微微張口探出艷紅的舌，像是要舔去上頭的蜜液，又好似要在那美好得過份的手背落下虔誠的一吻。
那是因為遲遲拍不出想要的感覺，因而替換的、屬於葉修的手。
葉修還記得一換成自己與周澤楷配合後，對方身旁的氛圍就變了，周澤楷蹲在地上抬頭瞅他時，那雙眼裡燃燒著的火焰是那樣熾熱，甚至葉修都有種要被吞噬的錯覺。
莫名有些乾渴。
「……文州，幫我把其他小周接過的案子資料拿來。」葉修交代著，手裡也沒停下動作，他操控著滑鼠點開之前周澤楷第一次接工作時由他拍攝的照片，又翻了翻喻文州拿來放在手邊的檔案夾，沉默好一會後重重呼了口氣。
「這問題確實有點棘手。」
「我也是這樣認為。」喻文州的手在嘴唇上磨蹭了會，「要是改不掉，這很可能會毀了他。」
葉修低頭看著照片，抹了把臉。
「幫我撥通輪迴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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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知葉修在等自己時周澤楷是很意外的，匆匆忙忙地連外套和背包都沒拿就直奔事務所裡的會客室，葉修瞧見他因為奔跑而使頭髮變得凌亂的模樣，先是詫異地眨眨眼，然後笑著幫周澤楷把頭髮順好。
這舉動無疑讓周澤楷的臉紅起來，他呆了片刻宛若失去語言能力，無用功地張開口卻什麼都沒說，最後他坐到葉修對面的位置，看起來特別局促不安。
方明華通知他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交代，所以周澤楷完全不懂究竟是什麼風把葉修吹來這，只覺得對方今天看起來跟以往漫不經心的樣子都不同。
「小周，我接下來說的事情可能會有點嚴肅，你可能無法馬上理解，但我希望你記牢。」葉修開門見山地將牛皮紙袋裡的一疊照片倒出來攤在桌面上，接著揀了兩張出來，「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你在這兩張照片裡的差異。」
周澤楷低頭細看，左邊那張是他前幾天跟葉修合作拍攝的照片，右邊的則是他過去三個月裡頭接其他案子的作品，他的視線在兩張照片不住游移，然後抿緊雙唇。
單獨看他們都是好作品，瞧不出什麼破綻，可是一擺在一起反差就明顯起來，在拍攝葉修的照片時，他的眼神更加靈動，表現力簡直突破天際，氣勢銳不可檔，任誰觀看完成品都忍不住屏息，其他作品雖說也不差，但比之起來確實遜色不少，若右邊那張能給九十分的話，葉修拍出來的就是一百二十、一百五十分的超常發揮，周澤楷又主動拿了旁邊幾張他代言的產品照片，全都無一例外。
如果說因為葉修特殊的拍攝手法可以引出模特兒的潛在實力，而讓周澤楷在鏡頭表現出的張力有所差距那還情有可原，但是上一次分明是讓喻文州代替攝影，拍出來的效果卻也是如此天差地遠，這只能證明一件事。
周澤楷只有在與葉修配合時才能有水準以上的發揮。
而這並不是好事。
當模特只能跟特定攝影師合作才能得出好結果的話，等於這個模特廢了，他只能讓那個攝影師拍他，根本無法接其他人的案子，雖然現在還沒人看出來，等周澤楷拍的作品一多，被廠商注意到這個對於模特來說幾乎致命的特性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葉修也是碰巧才發現的，畢竟周澤楷可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對於這個年輕又有天賦的後輩他總是多一分在意，所以在當下便連繫了輪迴事務所，說明來意後直接將人約出來。
葉修將手在胸前交疊看向周澤楷，「小周。」
周澤楷回望的表情有些茫然。
「知道問題了？」葉修的眼裡有著少見的嚴肅，「不用我說你應該明白這是很嚴重的事。」
周澤楷點點頭不發一語，雙手下意識在身前交握，用力得宛若要將指甲全插入手背，葉修瞧見了周澤楷的小動作，拉過他的手小力扳開放在自己掌心裡，放輕力道揉著周澤楷用力過猛掐出的紅痕。
「小周，你別慌，這狀況哥也見過幾個，那些人最後都克服了，沒道理你不行。」
周澤楷一瞬間有點鼻酸，他低垂著頭咬著下唇，全身小幅度的顫抖，周澤楷沒說的是，自己的狀況可能跟他人有很大不同，他是因為崇拜葉修才走上這條路、進入這個行業，也因此他特別想在葉修面前有好的表現，被葉修用相機和眼神捕捉時所帶來的刺激、緊張、震撼和悸動都是別的攝影師無法給予的。
周澤楷無疑是想做好這份工作，可是在接其他代言時就算再努力都還是少了點感覺，這點在這幾個月裡他隱隱約約有所查覺，只是周澤楷以為那只是他剛開始接工作引起的，之後經驗足夠後多少會有所改善，但沒想到竟嚴重至此。
「小周，抬頭看我。」葉修的聲音很溫，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味道，「也許跟你接太大量的工作有關，先休息一下好好想想吧，自己想辦法克服，我會再跟老佟說去。」
然後他嘆了口氣，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在小周你能被其他攝影師拍照前，我不會再向輪迴提出任何要你參與的案子。」
TBC.
我覺得這系列他媽的就是寫來自虐的
因為我看不到海報!!!淦!!!!
我為什麼要自我傷害!!!!!啊!!!!
好沒事 這就是個有想到海報畫面就可以繼續下去的系列
(沒想到就只能繼續卡在那O<<)
明明我一開始只是為了單純蘇小周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很好不懂
其實這是個坑了也沒人記得的系列RY
他真的越來越長 說好的兩發完結呢.............
都是浮雲(哭成狗)
所以說我的LOFTER到底為什麼不讓我換頭像!!!(掀桌)
好 我要鬼隱去了